看《雅舍谈吃》,被里面的一些“口语”所吸引,我原以为这些是我们的家乡话来的(四川话),没想在作者的文章里有大量的这些文字。读来十分亲切😄。
“无论是上脑、黄瓜条、三叉、大肥片,都切得飞薄,切肉的师傅就在柜台近处表演他的刀法,一块肉用一块布蒙盖着,一手按着肉一手切,刀法利落。”(《烤羊肉》)。“……我坐在懒凳上看着他于暗淡的油灯照明之下,抽出一把雪亮的薄刀,横着刀刃片羊脸子,片得飞薄,然后取出一只蒙着纱布的羊角,撒上一些椒盐。”这里的“飞薄”。我们老家常说一个东西很薄时,前面就会加一个“飞”字,我原以为是“非”字。如果再口语话一点,在“飞”与“薄”两字之间还会加上一个“鸡儿”这个词。熟人之间很多时候都会在副词与动词或形容词之间加一个“鸡儿”这个词。
“北平俗语,吃菠菜太多会把脑门儿吃绿!吃豆腐太多会把两腿吃软!”(《菠菜》)这里的“脑门儿吃绿”感觉也像我的家乡话。
“馆子里的鸭架装熬白菜,可能是预先煮好的大锅茶,稀汤洸水,索然寡味。”(《烧鸭》)这里的“稀汤洸水”,但我所保留的听觉是“稀汤寡水”。
“碗里先放一层转刀块冬笋垫底,再不然就横切黄芽白作墩形数个也好。”(《狮子头》)这里的“再不然就”,说“要不然就”则更口语话一些。
“黄泥螺小得像绿豆一般,黑不溜秋的,不起眼,里面的那块肉当然是小得可怜,而且咸得很。”(《炝青蛤》)。“如果你不知天高地厚,进北方馆就点爆双脆,而该北方馆竟也不知地厚天高硬敢应这一道菜,结果一定是端上来一盘黑不溜秋的死眉瞪眼的东西,一看就不起眼,入口嚼不烂,令人败兴。就是在北平东兴楼或致美斋,爆双脆也是称量手艺的菜,利巴兴二把刀是不敢动的”(《爆双脆》)这两段里的“黑不溜秋”以及“死眉瞪眼”。我们家乡也常说死眉瞪眼,但死眉烂眼的说法比死眉瞪眼多,多用在看一人焦头难额或眉头紧皱或不顺眼时说的。
“……‘厚德福饭庄’。看起来真是不起眼,局促在一个小巷底,没去过的人还是不易找到。找到了之后看那门口里面黑咕隆咚的,还是有些不敢进去。……厚德福饭庄地方虽然逼仄,各气不小”。(《铁锅蛋》)这里的“黑咕隆咚”,也有现在比较“流行”的词,如“逼仄”。
“最特别的是蒸了来盛在盘里一个个地高壮耸立,不像一般软趴趴的扁包子,底直径一寸许,高几达二寸,像是竹篓似的骨立挺拔,看上去就很美观。”(《韭菜篓》)这时的“软趴趴”。
“我们在摊子上吃的醪糟蛋(醪音捞)——备注应为‘劳’,醪糟乃是我们人人都会做甜酒酿,还不是我们所谓的糟。”(《糟蒸鸭肝》)这里的“醪糟蛋”,小时候听奶奶常说这个“醪糟”,并且还要加一个“儿”字,儿话音,醪糟儿。
“在座的有杨绵仲先生,他是湘潭人,风流潇洒,他很会吃,席中有一道蜜汁莲子,很够标准。莲子短粗,白白净净,而且酸软异常。绵仲吃了一匙就说:‘这一定是湘莲。’有人说:‘那倒也未必。’绵仲不悦,唤来堂倌过来,问:‘这莲子是哪里来的?’那傻不楞登的堂倌说:‘是莲蓬里剥出来的。’众大笑。绵仲红头涨脸又问:‘你是哪里来的?’他说:‘我是本地人。’众又哄笑。”(《莲子》)这里的“傻不楞登”。
“白肉,白煮肉,白切肉,名虽不同,都是白水煮猪肉。谁不会煮?但是煮出来的硬是不一样。”(《白肉》)。“从前我有一位扬州厨师,他炒的菜硬是比别人的好吃。”(《味精》)这里的“硬是不一样”、“硬是”。“硬”字四川话发“鞥”音,现普通话三声。
“‘鸡刨豆腐’是普通家常菜,可是很有风味。一块老豆腐用铲子在炒锅热油里戳碎,戳得乱七八糟,略炒一下,倒下一个打碎了的鸡蛋,再炒,加大量葱花。养过鸡的人应该知道,一块豆腐被鸡刨了是什么样子。……我常看到北方的劳苦人民,辛劳一天,然后拿着一大块锅盔,捧着一黑皮大碗的冻豆腐粉丝熬白菜,稀里呼噜地吃,我知道他自食其力,很是快乐。”(《豆腐》)这里的“稀里呼噜”。鸡刨豆腐我们家乡话叫做鸡ha豆腐,读音为现普通四声的一声。我不知道ha具体的写法,意思和刨差不多,并且更有毫无规律乱七八糟地刨的意思。
“讲究吃馅子的人,也是赞成多切少斩,很少人肯使用碾肉机。肉里面若是有筋头巴脑,最杀风景,吃起来要吐核儿。”
2019-04-16 星期二〖Comments: 1 / Read: 1598〗
#1 ┇ 匿名 ┇ 2019-04-18 12:40
好多文人大家都有关于吃的专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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